烟
Bob/Frankie
Bob疲惫地眨眨眼。他的后颈酸痛，脑子里一团糟。
“Bobby宝贝儿，过来。”Bob还没进门，就听见了Tommy的声音。所以Tommy和Nick也在，Bob一边胡乱想着，一边含糊地应了一声，Bobby宝贝儿？他之前可从来没有这么喊过自己。Bob把鞋踢在门口，然后光着脚走了进去。地板有些凉，他还闻到一股恶心的味道，他一下子说不上来说什么，但他太累了，根本顾不上抱怨。
屋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昏黄的路灯，Bob倒也勉强能看清楚。他揉着自己的脖子，走过客厅，一屁股坐在角落里的扶手椅上，扶手椅一点都不舒服，扶手太硬，硌得慌，靠背又太高，Bob必须得往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才能勉强坐得舒服一点，但这个姿势又让他感觉腰椎酸涩得很。他烦躁地呼出一口气。
Bob对面是摆在墙根里的双人沙发，上面竟然挤下了Tommy、Nick和Frankie三个大小伙子。Nick向后仰在靠背上，他一只胳膊耷拉在身侧，另一只胳膊则架在沙发靠背上，搂过Tommy，搭在Frankie的肩膀上。Tommy倒是舒服地占了大半个沙发，他叉着腿，枕在Nick的胳膊上。Frankie半是坐在低矮的扶手上，半是坐在Tommy腿上，Tommy倒是不介意，他伸手搂过Frankie，让Frankie能坐稳了，Frankie可是说是半躺在Tommy肩膀上了，Bob看着他俩，脑子更乱了。Nick的指尖还在Frankie的肩头一下下地打着拍子，如果不是现在Bob脑子里都是凑不成曲调的和旋，他会想知道他现在想着的是哪首曲子的。
他抬手捏过自己的鼻梁，又叹了口气。等到他再次睁眼的时候，正对上Nick的视线。
“怎么？”就算是强撑着精神，他的语气还是很冲。Bob自己听到后都愣了一下，他叹口气，“怎么？”他这回的语气柔和了很多，Nick听到后却嗤地笑了出来。
“我们的Bobby宝贝儿真的需要放松放松。”Nick没有回答Bob，而是扭过脸，对着Tommy嘻嘻笑笑地说道。Tommy抬眼，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瞧过Bob，Bob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
拜托不要搞什么动作，他现在可真的应付不来。
但Tommy什么都没说，他朝着Nick撇了撇嘴，然后拍了下Frankie，Frankie下意识地缩了下身子，但Tommy没等Frankie反应过来，就已经从沙发上坐起身子，Frankie差点没摔下去，Bob隐约听到他骂了Tommy一句，Tommy却没理他，只是伸手拽过去茶几上的一个塑料包，他从里面挑出来一张正方形的纸片，又捏出来一撮烟草。
哦，原来是这个。
Bob有股想要清嗓子的冲动，但Tommy这时候已经卷好了烟嘴，又熟练地把烟嘴和烟草一起堆在了烟纸上，他把烟纸折过两三下，把烟草松松地裹住后，拿起烟卷。他射出舌头，舔过烟纸的边缘，而Bob的视线不受控地跟着Tommy的舌尖一起滑过烟纸。Tommy突然对上了Bob的视线，还挑起了眉毛。Bob尴尬地连忙错开了视线，却又看到有两三捋卷发垂在Tommy额前。
“这是批好货。”Tommy一边说，一边掐着烟嘴，把烟卷递了过来；Nick朝着Bob扔过去一个打火机。
Bob看看打火机，又看看手里的烟卷。他之前没碰过大麻，但他抽烟，应该没什么两样，对吧？他大着胆子点着烟头，然后直接吸入一大口，就像他吸烟时习惯的那样。
大麻当然比香烟冲多了。
Bob瞪大了眼睛，呛得红了脸。Nick放肆而大声地笑了起来，同时Bob还听到Tommy难以置信地喊着：“你他妈的之前没抽过？”他拼命地咳嗽，只是隐约意识到有人走到了他跟前，拿过了他手里的烟卷，又拍了拍他的后背。
“悠着点。”
是Frankie。
Bob不知道什么，但他听到是Frankie之后，真的舒了一口气。他低着头，还在努力清着嗓子，“张嘴。”Bob不解地看向Frankie，正好看到Frankie吸入了半口烟，他没有把烟完全吸入，只是含在了嘴里。
哦。
Bob再一次紧张起来，而他已经疲倦到罢工的脑子彻底背叛了他。他只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却又听话地抬起头，张开了嘴。
Frankie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倒在扶手椅上。他弯下腰，凑近Bob，嘴唇若即若离地蹭过Bob的嘴唇。他歪着头，低垂着眼睛，张开嘴，将烟送到Bob嘴里，而Bob却只是盯着Frankie。
他们离得太近了。
他忍不住，毫不掩饰地盯着Frankie。当Frankie低下头的时候，Bob甚至可以数得清他的睫毛，而如果他抬起头… …他抬起头后，Bob就看进了他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Frankie的眼睛有着那种纯粹而浓厚的情感，Bob连眨眼都舍不得。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咽下那口烟的，只感觉自己陷在那双眼眸中，心甘情愿地沉了下去，温水煮青蛙，连挣扎的机会都没留给他，Bob忍不住往前凑过去，他想要离得再近一点。
“怎么样？”他突然听到Tommy的声音，一个激灵，他像是个被抓做偷糖吃的孩子，猛地坐直了身子。他点点头，嗯啊了几声，说不上来完整的句子。
“再来一口？”Frankie站直身子，Bob抬头看他用打火机熏过烟头，吸入一口烟，然后闭着眼睛咽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但听到Nick和Tommy在沙发上笑了起来，Frankie回过头去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也跟着笑了。
Bob眨眨眼，Frankie眯着眼睛，咯咯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
Bob突然感觉刚才那半口大麻的劲儿上了头，他口渴，还晕乎乎的，感觉像是陷入了一块棉花糖里，哪儿都软呼呼的。
他感到Frankie跨过他的大腿，半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扶住了自己的后颈，他顺从地抬起头，张开嘴，Frankie凑得更近了，Bob能够感受到他的嘴唇擦过自己的，柔软，却又不同于那些姑娘，带着一丝烟油的苦涩。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捧住Frankie的脸，把他拉得再近一些，消除掉两人中间这撩拨得心痒的空隙。他已经抬起了手，又尴尬地放了下去，却没想到指尖竟碰到了Frankie的大腿，他一哆嗦。
Frankie仍低垂着眼睛，Bob则是瞪大了眼睛。后半口烟散在了两个人之间，Bob透过一层淡薄的烟，对上Frankie的眼睛。Frankie的眼睛中仍带有笑意，Bob则是头晕脑胀。
他们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烟都没散，笼在两人之间，反过窗外橘黄色的路灯。
大麻包住了在Bob脑后叫嚣的繁琐恼事，却也留下了一个空洞。这远远不够，Bob想要更多，这股欲望抓心挠肺，让他冲动地倾过身子，压上Frankie的嘴唇。
世界也许真的停下了，Bob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一切都散开了，除了Frankie。Frankie微微张开的嘴唇，Frankie插进他头发里的手指，Frankie绷紧的大腿…
Bob听到屋门打开又关上，Tommy和Nick回去了，但他一点也不在乎，只要Frankie还贴着自己。
他稍稍后撤，想要说点什么，但Frankie追了过去，他的另一只手也搂过他的脖子，把他拉了回来，他再一次贴上他的嘴唇，舔过Bob的嘴唇，然后Bob想…
也许Nick说得对，他确实需要放松一些，
Bob扭动了一下身子，一只手搂过Frankie的腰，手托起Frankie的屁股，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然后张开嘴，让Frankie舔过他的牙齿。
这是个带着烟味的亲吻。
但Bob不在乎，他只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