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不吃银线草

I remember being curled upon mu couch: I wasn’t sad, I wouldn’t even call it scared. It’s a completeout-of-body experience where you feel like someone is shoving you against awall, and you don’t know where to go or what to do.

I would go on auditions,and then I would have these massive breakdowns on the floor: intense headaches,where I convinced myself that I had a brain tumor.

他们已经迟到了，但Frankie把邀请函落在了房间里。Tommy可以打包票，不论再来多少首金曲，没有邀请函，铁定没有免费的香槟。

而且，操他的，Bob人呢？

他气冲冲地上了楼。但刚拉开门，他就愣住了。

屋里没开灯，楼道里的白炽灯打亮了正对着门的一片区域，两道光贴着门框笔直地射出去，将冰冷的标准间分割成了两个互不相容的部分。有光的区域里，床铺整齐，床头柜上的杯子标准地偏向外45°，就连随手横在两张床中间的行李箱都不能打扰到这份不近人情的规整；而另一侧，窗帘一半被拽了下来，另一半胡乱堆在窗台上，两把椅子倒在地上，椅子腿插在了一起，地毯也明显被人狠狠地踹过，皱巴巴地卷了边儿。黑暗中一片混乱，而Bob就蜷缩角落里，像个被吓坏了的孩子。

Tommy没想到自己会走过去，他和Bob从来都不是朋友。

Tommy把凳子踢到一边，走过去站在了Bob跟前，而Bob就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一样，连头都没抬一下。Tommy歪着脑袋看向下面。

他坐在地上，抱过双腿，膝盖靠在胸口上，死死低着头，额头顶在膝盖上，肩膀蜷缩着，肩胛骨尖锐地突出在外。他止不住地抖，而Tommy注意到他的左手揽过右侧的手肘，而右手撑在左侧手肘内侧，死死地抓着，指甲陷入到皮肤里。

Tommy突然特别想抽烟。

他不知道他该做什么，他不是个会在姑娘难过的时候把人家搂过来的那种情人，他也从没说过什么娘了吧唧的柔言细语，那是Frankie和Nick爱干的，他则是直接、粗暴得多。

但明显他不能像是对待那些妞儿一样，就把Bob扔这儿不管，是不是？

真他妈要命。

他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他也肯定他不会告诉自己。

操他妈的。

Tommy慢慢吐出一口气，然后紧贴着Bob，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Bob依旧没有抬头，但他在Tommy往下坐的时候，扭着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却被刚坐下的Tommy揽过肩膀按住了。“我又不吃了你。”Tommy低声而含糊地说道。他就着按住Bob的姿势，试探着一只手扶住Bob的胳膊，另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后背上。Bob一瞬间更紧张了，Tommy能感受到他在自己手底下绷得更紧了，这让Tommy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没有再多做什么，更没有多嘴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等着。

Tommy隐约记得当他还是个小崽子的时候，母亲也曾经安静地陪在自己身边，她会一下下地抚过自己的后背，像是母兽舔过幼崽的毛，把他护在身子底下，虽然她自己也不过是个矮个子的家庭妇女。她总能安抚住他。

Bob也许也喜欢这样。

但他得先接受自己，然后Tommy才能再多做点别的。

再没有别的动静了，只有挂钟还在按秒发出“咔咔”的声响。Tommy向后靠到了墙上，他放开了抓着Bob胳膊的手，但另一只手仍放在他的后背上。他靠着墙，毫无目的地看向正前方，感觉后脑勺有点凉。

Tommy很久都没有机会安静下来了，他知道其他三个人肯定也是这样。随着越来越多的巡演和邀请函，Nick喝酒越来越猛，Frankie恨不得每天都能和Mary吵一架。而Bob倒一直都是那个端着架子的德行，Tommy是搞不清他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但他一直都看起来还行……

Tommy跟着挂钟的咔咔声数着秒数，也不知道是数到了第几下，终于听到Bob深深地吸入了一大口气，他扭过头去，皱眉跟着Bob一起深呼吸，Bob放松了一点，Tommy跟着自己心跳的节律，一下下从上至下地扶过Bob的后背。

Bob没有再瑟缩或者紧张，但也没有更加放松，他的呼吸还是很紧，但比开始的时候好些了。

“会好起来的，你听到没？“Tommy的语气比他想的要温和得多，他没想着Bob能有什么反应，但却意外地看到Bob就着蜷缩着的姿势，点了点头。他没有把脑袋抬起来，但Tommy想，这应该是没什么事儿了。

“你找到邀……“Tommy还没看见Frankie进屋，倒是先听见了他的小尖嗓子。

Frankie刚进屋就把灯打开了，一瞬间，整个屋子亮得晃眼，Tommy感到Bob再一次绷紧了肩膀。“操他的，Frankie！“他冲Frankie嚷道，”关灯！“

Frankie愣了一下，扭过脸才看到角落里的两个人，“操。“他连忙关上了灯。

随着光线猛地又暗下来，Bob深呼吸，稍稍抬起了头。

这时候Nick也上了楼，“你们都耗着干什么呢？睡衣派对吗？“他进屋的第一反应也是把灯开开，Frankie连忙按住了他，朝着Tommy和Bob的方向努了努嘴。

“他怎么了？“他走过去把倒下的凳子扶了起来，又踢平了地毯。他朝着Tommy指指Bob。

“我他妈怎么知道。“Tommy不再继续扶过Bob的后背，但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他曲起一条腿，向前倾过身子，把手肘抵在膝盖上，抬头瞪了一眼Nick。Frankie在Nick身后耸了耸肩。

“那就他妈的给我俩腾个地方。“Nick用脚踢了下Tommy的小腿，意思说让他动一动，Tommy根本懒得动，倒是Bob突然站了起来。Tommy难以置信地挑高了眉毛，看着他换了个地方，坐到了自己斜对面的地方，依旧是贴着墙。Nick倒是不客气，弯腰钻进了Bob之前占据的角落，Frankie则是坐到了Bob旁边。

“姑娘们，我们是要开始给对方编辫子了吗？“Nick用胳膊肘戳Tommy，Tommy抬起屁股，凑过去要打Nick的脑袋，Nick连忙抬手挡住他。

“糟了。“Bob突然说，Nick和Tommy听到后就着纠缠在一起的别扭姿势停在了原地。

“怎么？“Frankie歪过头去问道，Bob终于不再是紧张地蜷缩在一起了，他闭着眼睛，向后靠到了墙上，他舒展开身体，但依旧是皱着眉，”晚宴，咱们迟到了。“

“滚他的晚宴。“Tommy在另一头说，”我还有瓶酒在冰柜里。“Nick装作很随意地跟了一句，偷摸又给了Tommy一拳，Tommy二话不说，抓着Nick的脑袋往下按，差不多整个人都爬到了Nick身上。Frankie打了响指，跨过Bob伸出去的腿，费劲地弯下腰从Nick的裤兜里掏出来钥匙，跑去隔壁屋拿酒。Tommy骑在了Nick身上，Nick既挣脱不开，又没地方躲，举起双手表示认栽，Tommy哼了一声，又扇了一下Nick的后脑勺，倒也没使劲，然后往旁边歪着身子坐了回去。

Tommy这才对上Bob的眼睛，Bob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满眼的难以置信，Tommy撇了撇嘴，耸着肩膀，从裤兜里掏出他的好彩，点上火后吸上一大口，Nick这时候也翻过了身体，他拍拍Tommy的胳膊，Tommy把烟递了过去。Bob还在看着他，Tommy朝着他吹出个烟圈，烟圈半路就散在了两人之间。

Tommy和Bob这辈子都成不了朋友，他俩都知道对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但他们早就是家人了.

家人照顾彼此。

写在后面：

昨天看了People关于Erich和他13年睾丸癌的采访，忍不住随便写了一点东西。

我有个不太好的习惯，有时候会把演员的性格或者一些经历带入到角色之中，这篇其实就是这样。

采访里，Erich提到自己当时的崩溃和难过，看了挺心疼的。

幸好是早期，幸好都过去了。

Erich虽然没有说到，但我想当时一定是有人陪在他身边的，谁也不应该独自面对这些。